尚且缓和，却难掩其中疏离：“夫妻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，十里红妆凤冠霞帔，这些我都不曾给过长公主，也给不了，但别人可以。”
“我不在乎。”
陆梦栩骤然攥紧了手指。
她从未求过要与他琴瑟和鸣，只想伴他左右直至命尽。
难道连这点希冀……都不能如愿吗？
静默间，耳边只剩下雪落的簌簌声。
裴九卿看着陆梦栩因轻咳而泛红的眼眶，心底似乎刺痛一瞬。
但他并没在意，嗓音寡淡薄凉：“长公主不在乎，但臣在乎。”
“望长公主另寻良人。”
第三章陆梦栩从未见过裴九卿如此冷寂的目光。
她狠狠战栗了下，只觉心脏好似被一把尖刀绞得血肉模糊。
“另寻良人？”
陆梦栩强压住喉间撕裂般的疼，声音却仍止不住轻颤，“九卿，你是……要与我和离吗？”
裴九卿没半刻犹豫：“是。”
冰天雪地的寒意瞬间吞没了陆梦栩，冷得她脊梁都在发疼。
但这痛，却不及心底万分之一！
曾经受尽万千宠爱，被先帝视作掌上明珠的公主，如今不仅饱经风霜、疾病缠身，竟还要遭遇被抛弃的命运……多可笑。
陆梦栩别开眼，死死掐住手心才忍下泪意。
她声音轻得仿佛一碰就碎，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“我不同意。”
裴九卿眉宇微拧了瞬。
他看着陆梦栩，深邃双眸里的情绪如汹涌潮水般起伏不断。
但最后只是解下大氅，将它披在了陆梦栩肩上。
“雪大，我送长公主回去歇息。”
这话语如此关切体贴，可裴九卿那寡淡冷然的语气分明丝毫未变！
陆梦栩心头一闷，险些脱口而出：“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爱意？”
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下，只余一声—“好。”
走回东院的路上，漫天飘雪。
陆梦栩望着那雪花落在裴九卿的发顶，倏地忆起那句诗。
“今朝若是同淋雪，此生也算共白头。”
此刻的她与他……便也算如此了。
卧房门外。
裴九卿停住脚步：“长公主早点休息，臣先告退。”
说完，便转身准备离开。
陆梦栩下意识出声唤住他：“九卿！”
裴九卿回头看来。
四目相对，她嗓音莫名沙哑：“你曾许诺我的那句话，如今……还作数吗？”
新帝继位那日，陆梦栩替裴九卿喝下了一杯毒酒。
命虽保住，却落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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